农民合作待何时?(原创)
当太阳还在地平线上刚刚露脸的时候,小镇的集市已经传来了吵杂声,推开虚掩的大门,只见在并不宽敞的街道两侧,已经开始摆下了买菜的摊点。很长时间没有在家乡的这个小镇上居住了,也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有在这儿赶集了。只是听说这个集市早已没有了昔日的繁华。记得我还在这儿上学的时候,每逢遇集时间,我们总是在下午放学后结伴赶集,除了要找家里捎来的干粮,再就是在人群里感受集市的繁华,那个时候,知道日落西山,来自镇川的商贩们才收摊,而那些赶集的人们也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集市,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家中,和家人共同分享集市的见闻和购买回的商品。
我的家乡在清泉镇,这个繁华的集市远近闻名,他既不和大公路相连,也不与车站相接,他就是坐落早一条小山沟里。四周山峁簇拥,唯有沿沟而出的一条县乡公路与外界相通。清泉的偏僻造就了集市的繁华,清泉地处榆阳、佳县、米脂三县交界处,交界处的各县村落和乡镇,都到这儿来赶集,临近的乡镇集市显然都无法与这个集市相媲美。这儿由于靠近“小香港”——镇川,物流显得很方便,而且一出小川沟就到国道,在偏僻的山沟里,这已经是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了!在十年前,清泉一度特别繁荣,附近的宅基地迅猛上涨,那个时候,清泉的地皮足以和榆林城郊区的地皮相拼!许多人想,与其在城市边缘买房,不如在集市中心建房。在短短的几年之中,清泉的集镇迅猛发展。
每每想起赶集摩肩擦踵的感觉,便想起了赶集的热闹。在偏僻的山沟里,这个集市就成了人们交流的中心场所了,人们在这儿交流的不仅仅是物品,更重要的是心理、亲情的交流。忙碌的人们没有时间互访,就在集市上商谈。当然也是年轻人谈情说爱的场所,小伙子、大姑娘在集市的角落间促膝相谈。他们没有像城里人一样勾肩搭背,也没有手挽手漫步街头,只有在满含羞涩的面庞间,偶尔相视的眼光里传达相互的爱慕。也只有在五天一次的赶集中才能获得相见的机会。这个集市,对山沟的人真是不可或缺的。
早就听到人们对当前集市的叹息,那叹息声中传递着一种冷落、萧条,传达着一种无奈感受。随着农民的外流,尤其是青壮年的外流,这个集市的萧条是可想而知的。当这个集市的功能变成仅仅是满足人们物质需求时,这个集市必然会萧条。何况当前在家的人多是老人,不仅走不动,而且消费能力相当有限。人们总是急急匆匆来,买了东西就走,人们除了能够满足物质的交流,别无他求的时候,这个集市就没有人可以较长时间的停留了。人们不停地慨叹:“连清泉集市都成半天了,农村没有希望了。”
这次赶集当然不是我刻意去的,只是因为妈妈病了,我在镇医院照顾妈妈,住在镇上,对赶集的感受可以说是彻头彻尾了吧。走出大门,只见一个人走在别的摊位面前说:“今天的菜不能便宜卖,我的最多,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?”他双手不停地比划着。“莲花菜每斤八毛、茄子每斤一块、辣子每斤一块五。谁降价谁是孙子!”
“那卖不完怎么办?”一个摊位的人说。
“卖不完就倒了,别让他们便宜吃,”他又说。“你算账了吗?咱们是为了挣钱,不是为了买菜。我们每斤挣五毛钱,一斤就可以挣每斤挣一毛钱的五斤,他们总得吃菜啊,我们卖一半也比全卖了挣的多,剩余的全倒了,也比卖了强。”
“哦,是这样合算。”大家附和着。
“你们不要听见我喊降价了,就是降价了,我说降价其实就是涨价了,我怎么可能降价呢?”说完他走回了自己的摊位。
上午十点左右,街上的人多了起来,其实就是很分散的人,他们自己买什么就直走自己的目的地,很少有人停下来,到中午十二点左右,集市上就没有什么人了,只有几个摆摊的在准备收拾。
这就算集市吗?这与我曾经赶的集市有天壤之别。
集市散了,经过短暂嘈杂,就回到了寂静,这个集市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。也许只有买菜的心满意足地收摊要走了,他们的车上载着没有卖完的菜,满脸笑盈盈地在柏油马路上往南疾驰了……
近年来,我一直在帮助农民成立合作社,我们可以看到,公共汽车合作了,票价高居不下了;砖瓦楼板老板合作了,价格全都一致了;卖菜的商贩合作了,买少盈多高兴了。农民没有合作了,产品出售了,增产没有增收了。没有合作的农民,就没有增收的力量!
农民,是该合作的时候了,否则以后的日子将会更加难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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